眺望黑色王国的Dudley小镇

以摄影祭奠父亲

我爸爸是一个卧式钻工,在工厂里干了一辈子。他1983年退休,一年半以后就去世了。机器操作、飞散的钢灰和工厂做工的生活,终于让他不堪重负。他在弥留之际,对远在美国的我的遗言是:“不要回来陪我了,你的工作重要。”我到家时,父亲已成为Lye市墓地上的一抔土了。

在为父亲戴孝的时候,我开始拍摄背着切片白面包的人们的照片。面包看起来非常像人造的,感觉没有一点营养。我那时觉得这面包简直就是有毒的。我很幸运得以拍摄照片用来宣传“Broadgate”——一个伦敦大型的
建筑工程项目。项目管理人很慷慨地给了我资金,让我拍摄工地里的工人们。

我父亲的死与吸入的工业废气有关。我在拍摄这个项目的时候被告知说,为Broadgate项目干活的工人们将有14个死于工程中。我把这些工人拍得像长眠在大教堂里躺在它们剑旁的骑士一样。

2.1976年, 妈妈在斯多克大街1号家庭休息室里。

旅行的梦想被局限

我们常常从黑色王国出发去威尔士短途旅行。去旅行就意味着我们的马车并不是每次都很顺利。最常去的地方是拉尔和巴茅斯,那里经常下着雨。去那里旅行,就意味着公共汽车要与陡峭的马蹄形关口进行艰难地磨合,并且不是每次都很顺利。

因此去异国遥远的地方旅行的梦想一直被局限着,我们对梦想的憧憬只能通过仰头观看小镇的大礼堂和教室的墙上悬挂着那些将要发霉的、落满灰尘的图画,以及翻看已被弄得破旧不堪书中的插图,来慰藉。家里唯一的书籍是《纽恩斯工程师技术大全》中的零散分册。对我来说,巴茅斯和拉尔算是远地了,而去康沃尔则属于一次兴奋大冒险了。

上世纪五十年代父亲和他的机器。

爸妈烹的食物,仍然记忆犹新

我经常会在回家的时候撞见Bill 或者Sam,伸长了鼻子闻向妈妈手中的正在烹着腌肉的平底锅。我的爸爸妈妈过生活通常是自给自足的。

成长的钥匙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我们只有在成人了以后才能拿家里的钥匙。我上学时,被爸妈从学校赶回家,赚钱养家,那之后我度过了五年的工厂和办公室的无聊生活。我也从来没有被允许拿家里的钥匙,我们家钥匙都被挂在煤库的一个钉子上。

天堂都是铁做的

生长在黑色王国工厂的丛林里,全部的世界似乎都是金属做的。触碰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冷冰冰的钢铁。无论是玩耍、吃饭、睡觉还是上学的时候,我都能听到工厂里发出的机器的交响乐。低音部是锻造大锤的声音,男高音部是踩踏的声音,女高音部上水桶和木桶碰撞时踢踢踏踏的声音。我是个基督徒,而当时我甚至以为天堂都是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