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84年第一次登上奥运会赛场,美国联系图片社的大卫·伯耐特(David Burnett)就没想好好拍奥运会,他的节奏永远比周围的摄影记者慢,这似乎与奥运会更快、更高更远的口号背道而驰,但他的目标不是来这里和其它摄影师竞争——器材、发稿速度……这些他全然都不在乎,他就是要到这个赛场上静静地看。
2012年,大卫·伯耐特先生又坐到了赛场的角落,他拍摄的节奏更慢了,这是他的第八个奥运会,他今年已经66岁。
David Burnett访谈
纽约时报的Lens博客采访了他,以下是JAMES ESTRIN对他的访问的摘录:
- Q. 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你一出场就拍摄了上面这张Mary Decker的经典照片,和我们讲一讲照片背后的故事吧。
- A. 现在要拍这样的照片太难了,不是照片本身不好,而是因为我们处在一个视觉超载的时代里。再也不会有另外一张奥运会照片能够像这张照那么引人瞩目。
我当时整整一周都在拍田径,换了很多不同的位置,上上下下地跑,不过大多数时候都在终点附近。但我实在对挤在一大堆人里感到厌烦,贴身的总是11只大大的三脚架,11台大相机,还有400毫米的大炮。我想出去透透气。我拿着自己的设备沿着跑道走,有两个摄影师也在人群之外,坐在一条长凳上。
3000米决赛开始了,这是这周一个重要比赛,因为其中Mary Decker是夺标热门, 南非的 Zola Budd是赤脚大仙,却不能代表南非跑,因为南非被禁止参赛。
3000米要跑七圈半,前四圈我用400的长焦距镜头拍了一些不错的照片。当Zola开始第五圈加速,我换上了85的镜头,这个时候Zola试图超过Mary,两人碰撞导致Mary摔倒在赛道边缘。
大卫伯耐特85mm镜头拍下的Marry摔倒的场面
事情就是这样,我记不起太多的细节。我本来以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是他们要继续比赛,我就镜头跟着继续拍。但却发现Mary没有动,我用85的镜头拍了几张,看到她还是躺在那里,我迅速抓起400的镜头,我记得我对自己说,“一定要对焦准确!”我把焦点放在她眼睛上,拍了七八张照片。
医生很快过来,Mary就躺在那里,有一张照片我拍到她眼睛望着跑道。其实能拍到这照片完全是我幸运,并且也没有搞砸。
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
2000年悉尼奥运会
- Q. 所以你后来再拍奥运的时候,继续等待神奇的时刻在你眼前发生,却又逐渐开始从不同的角度看奥运,对么?
- A 我不认为奥运只是一个体育比赛。我总是希望站在更广的语境里看它。这也影响了我的拍摄方式。从1996到2000年,我用中画幅拍摄,我尝试着在只有一次按快门的机会中,拍到那张你要的照片。从2004年开始,我用Speed Graphic拍摄,它更有趣,也会有很多遗憾。
- Q. 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好像把两只胳膊都绑到后面去拍奥运,你的想法是怎样的?
- A. 就是想努力让我的照片对于我自己来说有一点儿不同。
- Q. 那也就是说,是你自己的一种娱乐,部分原因是为了做些不同的事情?
- A. 我总是愿意尝试新器材,让我有不同的观看方式,帮我去用一些不同的视角看世界。我对使用Speed Graphic充满好奇,我看了20和30年代人们用它拍出的照片,想象他们如何用这样一个超级慢的胶片相机和镜头去拍新闻,但是他们却做得非常好。
我想拍一些永恒和经典的照片。
尽管体育已经被拍滥了,想要找新鲜并不容易。但我觉得仍然有一百万个可能可以去尝试。我喜欢用Holga和4×5拍摄,最难的不是器材,而是强迫你自己用一些不同的方式去看,不一定要站在终点,你可以走到第三个弯道,在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的那个地点去拍下照片。
- Q. 这次伦敦奥运会,你有杂志社给你的任务么?
- A. 我给国际奥组委下面的一个博物馆拍摄(museum in Lausanne)这个任务太酷了,因为我可以拍摄任何我想拍的。
悉尼奥运会
北京奥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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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启迪,拓宽了我们的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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