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1981年2月出生于福建,曾任《周末画报》,《城市中国》摄影师,现居北京,自由摄影师。
展览
2011:
林舒《鸩》写真展 日本东京
一重影事 深圳
草场地摄影季24小时北京 北京
CHINA FOTO 日本东京
2010:
第六届连州国际摄影年展 个展《鸩》
创智天地KIC“小世界”开放艺术展 上海
“首届中国•集美国际当代艺术节” 青年新锐摄影展 厦门
TORA TORA TORA 中国新锐影像展 北京
2010年影像档案展 北京
2009:
“混合与分享”CC综合艺术展 北京
《临点-年轻摄影家眼中的中国》2009年度三影堂摄影奖作品展 北京
“篝火”摄影展 宁波
2008:
《VISION 青年视觉》北京•面孔影像展 北京
2006:
平遥摄影节 “簇”六人展 平遥
2005:
平遥摄影节 “热•爱”广州六人展 平遥
“微”摄影展 广州
2004:
“影射”摄影展 北京
出版
《大象•fotoyard》 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 2006.12
《中国摄影新锐25》顾铮 浙江摄影出版社 2010.01
收藏
何香凝美术馆 2011.07
去年十月,在准备了半年多的时间之后,我从上海的杂志社辞职,开始了拍摄山的旅程。我是一个健忘的人,拍摄的初衷或者说纯粹摄影方面的原因已经渐渐模糊,大概是因为某一些技法触发了我隐藏的想法。在上海的两年多时间里,由于工作的原因,我拍摄了大量这座中国最繁华的都市景象, 它们在我的照片的四边之内,显得密不透风面无表情。这其间我偶尔拍摄了一些黑白的植物照片,偶然的叠片让我萌生了一些想法,多重曝光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拍摄方式,但是当它的拍摄对象是植物时,同时又因为是黑白照片的缘故,呈现出一种与中国艺术相近的写意气质。重叠掩饰了照片原本纤毫必现的特征,细节和拍摄物本身具体的形态变得模糊不清,成为一些斑驳浓淡的色块忽隐忽现于被错乱的实物之中,这些色块从摄影复制的精确中抽身,形成了相对独立的视觉感受,但同时又依赖于整体的照片,与正常的影像相互矛盾的融合,在视觉效果上呈现出接近绘画的一面。 同时多重曝光的操作方式也让我联系起与绘画的关系,由于学习绘画的原因,拍照以来, 摄影与绘画的关系一直在我心中纠缠不清,一方面我常常试图在摄影中借鉴或延续以往绘画的经验和审美习惯,另一面,我又希望能抛开这方面的影响而专注于摄影本身的每一个特性。而使用多重曝光拍摄植物所产生的效果,以及多重曝光在拍摄时的操作方式:一次又一次的在同一个地方重复按下快门,使我觉得这个方式或许能成为我将二者相联的一个实验。多重曝光的这个操作特性也被我想像为与绘画相关联的一个性质,拍摄的完成也可以不是一个瞬间。摄影可以利用的元素不外乎时间、光线和二维空间这几个主要特性,但是当这几个简单的拍摄元素与特定的拍摄对象以某种方式组合时,就能产生各种衍变的可能,而拍摄对象是无法穷尽的,这些元素的新的意义也在与对象的结合之中一直在变化和发展,由此产生的图像又反作用与我们平时见到的寻常的物象,让我们在观看这些对象时产生不同于以往的心理反应和视觉感受。
在这样的认识之后我又有意的拍摄了一些多重曝光的植物,熟悉和确定曝光的次数和光圈的调整,在这个过程中,我很自然的从拍摄植物过渡到希望能拍摄山水,拍摄山水可以更直接的表达我对中国的传统艺术的向往和认同的态度,也能更好更强烈的展现多次曝光在表现写意气质方面的优势。同时山也是能让我最直接的进入传统的一种依附物,在瞬息万变的当代中国,自然景观是受影响相对较小的部分,而名山大川得益于文化传统和旅游业,则受到了更多的保护,它们可以说是当代中国寻找古代景观最直接的对象。感谢我们的先人赋予了山水非凡的精神,让它们的存在不再是没有灵魂的物理存在,而化身为“山不在高,有仙则名”的心灵居所。
漏光是这些照片中的另一个特征,它体现了另一个元素,就是摄影中不为人所控制的部分,控制与放纵同样是摄影在我心中迷惑的问题,由于摄影的工业特性和人们对于技术不可遏制的征服感,机械从来就是为了被人所控制而制造的。同时摄影无可比拟的精确性和无限的复制特点,使得控制一直是摄影显露的一面。但是控制并不仅仅意味着对机械的操作,在这些漏光的照片中,看似放任的状态其实是一种被抽离了具体操作的想象中的控制。 它并不是真的放弃,而是将控制由对机器或者拍摄对象的把握转化为对自己内心中的图像的观照。在拍摄山的照片中,这种想象,也就是漏光不可控制的特性我依然将它投向中国文化,在中国的传统艺术之中除了“经营位置”,对整体结构的均衡布局之外,还存在着另一种与之相对的“狂狷”精神,这种精神体现在怀素《自述贴》和颜真卿《祭姪稿》之中,这种强烈的情绪虽然作用于人,但在独立的作品评论之中,常常被归结为“天”的作用,这种精神是对法度的超越,是器物、艺术规律以及强烈的个人气质相结合的产物。“天然浑成”被相对于“刻意求工”成为中国人对待艺术作品的更高审美传统和评判标准。
在中国如今万千姿态瞬息万变的发展背景之下,摄影的记录性再次彰显了其独一无二的优越性,记录正在发生的各种事情有着取之不竭的巨大资源。但无论外界的事物如何眩目耀眼, 从摄影的角度看,拍摄能做的并不仅仅是记录,最早探触摄影美学问题的诗人波德莱尔就认为“能够用相机去表现想象与梦想的天地,可以说是一种幸福也是荣耀”。在我看来,中国最美好的事物大多已经离我们远去。用相机试图展现逝去的美而不去关注进行中的一切,看起来十分荒谬,但是我想,假如摄影是艺术而不是工具,这个问题就不存在,相机的确是我想象的工具,我用它来连结我眼里看见的与心中所想的,“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在我对摄影的理解中,依然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