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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艺术家森村泰昌(Yasumasa Morimura )以戏仿著称。1985年,在一个小型展览上,他将油画颜料直接涂在自己的脸上和衣服上,用纱布包了耳朵,戴上用橡皮泥仿制的棉帽,叼着烟斗,请人拍摄,完成了一张酷似凡·高名作《自画像》的照片。他模仿名画上了瘾,接着又陆续化妆模仿毕加索的《吹笛少年》,马奈的《酒吧间》、《奥林匹亚》,米莱的《晚钟》,达·芬奇的《蒙娜丽莎》,以委拉斯贵支的《宫娥》为原型的《玛格丽特公主》系列等。

最有意思的是,森村泰昌这样一个日本男人,却热衷于化妆成欧洲油画中的女主人公,再与复制的画面背景一起拍摄。他并不求完全的相似,有时还故意露出破绽,恶搞一下。例如他模仿《酒吧间》中的酒吧女,其中一幅就改为裸体,双手交叉在胸前;另一幅穿着衣服,但是从胸口多出一双男人的拳头。他扮演的《蒙娜丽莎》,不但让她裸体,还让她挺着一个大肚子;还有一张肚子剖开,里面躺着一个婴儿。毕加索的《吹笛少年》,上半身装扮得煞有其事,下半身却光着——少年的裤子掉落在脚边。可见他的模仿无意向前辈大师致敬,而是调侃和戏谑、恶搞。

他把美术史上的名作糟蹋一遍后,又开始消遣流行文化中的影视女明星。1996年,他在横滨美术馆举行了个展《病之美——成为女影星的我》。天知道他如何化妆的,反正他扮演的玛丽莲·梦露、英格丽·褒曼、费·唐娜薇、伊丽莎白·泰勒、山口百惠,都有模有样。梦露双手压住风掀起的裙子那张,远看也性感撩人,近看神态僵硬,想到脂粉下面是一个男人,恶心得很。也许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森村泰昌显然有易装癖。他将亚文化中的同性恋、变装、自恋等元素以艺术的名义带入了主流社会,显得十分另类。他以东方人装扮成西方人、男性装扮成女性的方式,跨越和消解了种族、性别的界限,引人深思。总之,他是个破坏性极强的艺术家,所谓的神圣、崇高、性感,经他一戏仿,便斯文扫地。文明是华丽的伪饰,我们总想撕开点口子看到内里,没料到里面藏着一具男人的躯体。其实,真理是疾病,没什么好看的。

森村泰昌的戏仿作品与原作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