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后的日本虽然涌现出许多优秀摄影家,但像东松照明那样一直以二战后的日本历史为主线进行摄影活动的摄影家却很少。长期以来,他一直用镜头捕捉着二战后日本状况的各种社会因素及其变化。
东松照明的摄影作品并不是一般的纪实作品,这一点从他初期的摄影作品“11时零2分的长崎”就可窥见一斑。该作品拍的是放在一张白布上的怀表,指针停在11时零2分——这正是美国在日本长崎投下原子弹的时刻。不了解这一历史的年轻人看到这幅画面肯定会奇怪地问,这幅照片反映的是什么啊?不过,即便不了解这一历史、不知道它要表现什么的人,看到这幅画面也会被一种异样的冲击力而触动。而我们在日本长崎原子弹爆炸纪念馆看到这只怀表时,它只不过是个“资料”、“爆炸遗物”,单纯表现了投下原子弹那一瞬间的文脉而已。而东松照明的这幅摄影作品剥去了文脉的外衣,把一个赤裸裸的坏表呈现在人们在面前,从而提示人们要牢记这一历史时刻。东松照明的所有摄影作品几乎都像这幅摄影作品那样给人以强烈的冲击力和感染力。
东松照明无论拍物还是拍人都可以深入到被摄体的内涵之中,揭露历史的痕迹。他所拍摄的“家”和表现路面的“柏油路”,以及在第二年拍摄的在海面漂浮着的塑料容器等作品都是通过现实生活中的某个物品来启发欣赏者梦幻般的想象,充满美感。
“境界性”是东松照明作为摄影家的典型特征。这一点在他初期从美军基地铁丝网外所拍摄的“占领系列”中集中的体现出来。也就是说,他是在介于外部世界和自我世界的分界线上进行拍摄的。上面所说的“塑料容器”一幅画面的海岸以及他在海陆重合的地带拍摄的“海潮”
系列作品,均可看出,他是通过这些被摄体来表现被摄体在他心中所产生的概念与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