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 刘笑嘉 编辑/纪小楠 美编/王艳妮
[alert type=white ] 一次听说塞拉利昂,还是因为一部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主演的电影《血钻》。它的盛名一直被非洲另一个盛产钻石的国家所掩。如今,当年的 “西非小巴黎”,白沙滩、红树林、天堂般的小岛,并没有因战争而褪色。 [/alert]
每一粒都有可能是钻石
我没少做“蹲起”
直到日落才空手而归
钻石光芒难掩战争之殇
虽然钻石美丽无匹,但它们却没有给塞拉利昂带来繁荣与富裕,相反,却带来可怕的灾难。1991年,为争夺钻石矿的控制权,一场长达11年的内战在这个国家爆发。在发生内战这场持久的悲剧前,塞拉利昂曾有一个响当当的称号—“西非小巴黎”。
在塞拉利昂的日子里,我认识了一位金矿的矿主,他带我参观了位于科诺附近的矿区。内战时期,科诺曾是反政府武装“革命联合阵线”的指挥部,也是《血钻》那部电影里,渔夫所罗门发现巨型粉钻的地方。
塞拉利昂国土的形状恰好像是一颗巨大的钻石,而首都弗里敦正好在钻石腰部的位置,横穿过钻石的腰,一路向东,就能到达科诺。去科诺的“路”,只能勉强算作是路。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和大大小小的水坑散布在“路”的中央。如果看到有一阵黄土如烟如雾般掠过,那是对面有辆车刚刚经过。我们的黑人司机Gallo在这种路上开车丝毫没有降低车速的意思,用160公里的时速躲闪着尖利的石头和不知深浅的水洼,躲避迎面而来同样速度的车子,同时还要控制车子不翻进路旁的丛林里。就在我们的心肝脾肺肾都被颠出来之前,居然神志清醒地到达了住地。当车子驶近矿区时,手持迷你机枪的警卫过来盘查。发现车里坐的是老板后,警卫立刻立正、敬礼,嘴里喊了一句“不明觉厉”的口令。我们被这种严密的安保措施震慑住。老板说这些持枪警察是领政府工资的,受雇于矿区后,还可以再领一份薪水。在这个国家,只要有钱,就可以雇到政府的正规警察。
安顿好以后,我开始在矿区溜达,姿势一直是背着手、低着头,脚在地上划拉来、划拉去,这是“财迷模式”启动后的标准姿势。这些举动都源于吃饭的时候,一位中国雇员的一句话。他说前几天打乒乓球时,捡到了一小粒钻石。满地闪闪亮亮的石英,在我这个财迷的眼中,每一粒都有可能是钻石。结果这一天里,我没少做“蹲起”—蹲下去,拣起一粒看似是钻石的小东西;站起来,把断定为石英的破烂石头丢回地上。一直到日落,财迷才腰酸腿痛地空手而归。
受自由蛊惑的人们
作为塞拉利昂首都的弗里敦,同时也是西非最大、最优良的天然港口,建有深水码头。自从1787年英国废奴主义者格伦维尔·夏普将400名重获自由的黑奴由英格兰本土移居至此,这里的历史便总萦绕着“自由”二字。我也因此更喜欢它的英文名—Free Town(自由城)。
也许是受“自由”的蛊惑,城中的居民大多十分散漫,大街小巷看到最多的景象便是人们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或晒太阳,或闲聊唠嗑,或互相编着头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辫子。
向街边小贩买东西,你完全不用担心买到的东西分量不足,因为他们的计量单位不是斤、两、磅,而是十分自由的个、堆、罐。最常见到的是小孩头上顶着一个巨大的盘子,盘子里堆满了煮熟的花生,还有一个小罐。小罐一般是易拉罐剪去一半做成的。那个小罐就是计量工具,买花生按罐盛。罐子的深浅也明显存在地域性差异,首都的罐子最浅,越往乡下越深。小孩的手通常也没准,有时候称给你冒尖一罐,有时候还不满。香蕉是按“把”卖的,木薯则按“堆”,鱼按“条”……如此省去了讨价还价和怀疑被宰的环节,分外轻松。
从另一个角度看塞拉利昂的购物环境,就不那么可爱了。塞拉利昂只有现金交易,纸币都破烂不堪,一万利昂面额的纸币还算完整,一千、两千、五千利昂的纸币通常都烂到看不清字,只能靠颜色分辨,以至于银行的点钞机完全成了摆设。从银行取钱的话,都是纯人工数钱,有时会多一张,有时又会少两张。
其实,大多数当地人,一生也没什么机会走进银行。对于存钱这件事基本没什么概念。我在一家中国人开的糖厂住过一段时间,发现当地的员工发完工资的那四五天几乎都见不到人影,他们会去酒吧各种high,钱花光了才回来上班。有次,糖厂需要临时工,让司机问问自己的表弟。他打完电话后,把表弟的答复不做任何修饰地回复给厂长:“他说不来了,上次领的工资还没花完。”
花样繁复的非洲小辫
在塞拉利昂的日子里,我经常留意街上人们的发型。最常见的是从额头往后平行编出许多细小的发辫,自然垂于脑后;有的则从脑袋外围向脑袋中央编小辫,编好后的脑袋很像一个大菠萝;还有斜着编的,最后归到一侧;也有以脑袋的五个点为中心,编出五朵花;或是沿着脑袋的形状编圈圈,最终形成一个“旋儿”;从额头到脖子,编成一条条曲曲弯弯的“蛇形”;这花样繁多的发型,都只用一招塑造成功,就是—编,贴着头皮编小辫。
总能见到路边坐着一对妇女互相编着小辫,她们不时腾出一只手蘸些棕榈油到头发上,好让头发更加服帖。我在一旁观摩,可惜她们的手法都极其熟练,出招时动作快如闪电。即便我将全部心神用在偷师上,却连半招都没学会。
功夫没学会,顶个花架子回去也好。通过和当地人闲聊,得知这里只要是女人就会编辫子,索性在街上找了个看起来面善的姑娘,让她给我编辫子。姑娘名叫阿佳。在将近1小时的时间里,我的头发被阿佳抓来扯去,整个头皮都发麻了。我把手机当做镜子,样式是最经典那一款,从额头开始一直编到脑后。每个辫子都是贴着头皮编的,比较粗,总共不到20个。不知道是我的头发本来就比他们的粗,还是阿佳糊弄我,虽然Lamin和其他几名围观者不住夸我的新发型十分好看,可我仔细端详,怎么看怎么别扭,可能是我头皮太白的缘故,从头发的缝隙里露出来,十分怪。不过怪有怪的好处,这个发型如果安在一个当地人的脑袋上,那是相当的普通,可安在了我这个“白人”的脑袋上就变得十分高调,无论走到哪,回头率都是极高的。
实用信息
货币 在经历11年内战后,货币从1利昂兑换几个美元贬值为4.4万利昂兑换1美元。
必备物品 只要打过疫苗,就不用再担心黄热病、伤寒、流脑、霍乱。不过疟疾目前还没有疫苗,防蚊虫叮咬十分重要,一支好的军用驱蚊乳和治疗疟疾的特效药绝对是必备物品。
住宿 最重要的是要问清楚旅店是否自带发电机。在弗里敦的闹市区有不少黑人开的经济型旅馆,价格公道。沿海有一些不错的旅店,价格稍贵一点点。如果想住高档些的,优秀去黎巴嫩人开的酒店,价格从150美元起。
语言 塞拉利昂有大大小小18个部落,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语言,其中一个很小的部落名叫克里奥(Krio),他们的语言相当于中国的普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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