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眼科医生？
霍华德·斯恰兹（Howard Schatz）1940
年出生于美国芝加哥，其童年经历很少见
于记述。1971年他进入伊利诺伊大学医
学院学习，毕业后相继在芝加哥的几所医
院中担任眼科医生。二十世纪七十年代
末斯恰兹迁居至旧金山，成为一位视网膜
方面的专家，并在旧金山加州大学医学中
心担任教授一职，获得极佳声誉。
斯恰兹自年轻时起就对摄影抱有极
大的兴趣，随着他事业的成长，他对摄影
的热爱程度也达到了顶峰，但他始终在工
作与爱好之间保持着完美的平衡，他说：
“我爱医学，我是一名严肃的医师和学者，
我不想让摄影影响工作，所以我只利用周
末拍照片，反正那个时间我的同事们也都
去打高尔夫球了，而我选择摄影作为业余
爱好也就没什么大不了。”
起初，他只是在周六鼓捣他的摄影，
但这些时间已经让他创作出很多优秀的
作品。他说：“医学训练教给我很多技能，
比如注意方法，反复地尝试，小心地试验，
不断地积累。”他拿出眼科医生的严谨态
度，细致地琢磨自己与他人作品的差别，还
坚持写拍摄日记。回望斯恰兹的摄影之路，
除了他与身俱来的摄影才华之外，还有他
谦虚而好学的态度，他用这七分之一的时
间，超越了许许多多专业的摄影师。
一切都是为了爱情
1986年霍华德·斯恰兹遇到了一生
中的最爱——贝弗利·奥恩斯坦，两人结
为连理并成为优秀工作拍档。奥恩斯坦
曾任KQED-TV的新闻总监，现任该台时
事总监。他们的结合给斯恰兹的摄影生
涯迎来了全新篇章，他说：“贝弗利总想创
立一份自己的生意，她建议我休假一年去
拍照片”。
于是，斯恰兹请了一年的假，和奥恩
斯坦一起把家搬到了纽约，在曼哈顿的
“苏荷”当代艺术区租了一间专门进行摄
影创作的工作室。大栋的红砖楼房，显露
在外墙上的铁制飞梯，这些当年本是车间或仓库的房子，在遭受到一段时间废弃冷
遇之后，被不少年轻的艺术家以廉价购
租，他们各显身手，将其改造为画廊、画室
和住宅，斯恰兹和奥恩斯坦的家就坐落其
间。很快他们便发现这种全新的生活方
式令彼此非常开心。“想起那些奇遇，我
们会在半夜躲在被窝偷着乐。”斯恰兹说。
因此当一年假期期满，斯恰兹给旧金山的
医生同事打电话，对他们说还要在纽约度
一年假，再然后这假期就无休止地度过了
一年又一年。
这个最初租用的工作室作为居所的
最大缺点是窄小、喧闹、无私密感，每天会
有五六个助手拿着钥匙进进出出，而每当
接到水下拍摄委托时，二人必须飞回旧金
山家中进行。随着事业兴旺蓬勃的发展，
他们在工作室72英里外购置了一所新的
住所，屋内的一切都布置得简洁平整，为
了方便拍摄，他们专门在室外修建了一个
更加适合水下摄影的游泳池。这样，斯恰
兹就再也不用为工作室不够安静，在纽约
找不到适合水下拍摄的场所而发愁了。
日渐纯青的拍摄技艺
1992年，霍华德·斯恰兹买下了一幢
带游泳池的别墅，开始在家中的游泳池进
行水下摄影试验。灵感来源于一次拍摄
芭蕾舞演员的经历，精彩的舞姿激起了斯
恰兹进行水下时尚摄影创作的冲动，斯
恰兹说：“教练们经常要求专业舞蹈演员
要跳得‘像一根羽毛’那样轻盈。进入
水下后，演员们就真的变成了一根羽毛。
动作变得特别柔美，好像是在水里练太
极拳，又好像是在看电影里的慢动作镜
头一般。”
在他的拍摄中有很多是仅仅能维持
瞬间的影像记忆，例如一个女模特儿浸泡
在巨大的肥皂泡中的照片，“气泡仅仅能
维持一秒，但是对于拍摄来说时间已经足
够了。”看完照片或许你已经忘记他曾经
是一名医生。
这些看似简单的照片其实是在极其
苛刻的条件下完成的，斯恰兹需要掌控
所有变数：水温、水的PH值、水的清澈程
度、画面的明暗、胶卷的选择、肺中的空
气数量⋯⋯还有如何在水中保持模特身体的松弛等等。在拍摄前的数天，他的
助手几乎每个小时都要测量一次水的PH
值，以确保它刚好在7.4，水温也要保持在
32℃ ~33℃，只有在此温度下摄影师和
模特才能保持优秀状态。短短几年，斯恰
兹的水下摄影技术已渐炉火纯青，他已
经能够熟练应用专业的防水眼镜、相机
和闪光灯。
然后就是模特，他们的妆容下水前
都要逐一检查，衣服也都经过蒸汽熨烫处
理，以免出现的细小褶皱影响拍摄效果。
而且模特也只有极少数人能胜任，她们必
须能够在44英尺长的游泳池中游一个单
程，中途不能换气，并且在水下要能够完
全放松，保证眼睛睁开，严格控制脸部的
肌肉，保持轻松微笑和优美的姿态。 毫无
疑问，这些模特还必须是美丽、优雅、健康
的，能对斯恰兹发出的指令做出正确而迅
速的反应。鉴于这些严格的条件，斯恰兹
的拍摄对象都是来自旧金山芭蕾舞剧团
的专业演员。
斯恰兹受过的医学训练在这种实践
中也派上了大用场：“她们在水中会感到
窒息和恐惧，当她们心中挣扎时，你无法
拍出好照片”，因此他运用一套类似医生
谈心的方法教会她们在水中如何保证安
全，迅速达到身心放松。拍摄过程大体
上是这样：先让演员习惯一下在水下表
演舞姿的特别要求，比如要学会屏住呼
吸30秒钟，并能在水下把双眼睁开⋯⋯
在下水前，斯恰兹经常给演员提出一些
要求，希望她们的表情更充分一些，身体
如何转动，双臂怎样伸展⋯⋯然后双方
一齐深深吸一口气，沉到水下，由演员做
出舞蹈动作，进行拍摄。另外，他还专
门调节了水的PH值以保护模特们的眼睛。
斯恰兹所用的光源，除了相机上的闪光灯
外，还有来自泳池上方的灯光和泳池底部
的反光，拍摄时必须通过无线传输系统，
控制水上大功率的闪光灯与水下相机同
步启动。
拍摄经常在深水区进行，以便有足够
的空间舞动，由于水的浮力，摄影师能拍
到在地面上很难得到的效果：衣裙飘动，
彩带飞舞，恍如梦境。
医生再见，我是摄影师
1995年起，斯恰兹开始接到越来越
多的拍摄委托（包括阿迪达斯、梅赛德斯、
索尼等著名品牌），这时他已经无法单靠周末时间来完成拍摄。这些精彩的照片多
次发表在杂志上，其中包括《时代》、《体育
画报》、《Vogue》、《纽约时报杂志》、《纽约
客》和《生活》杂志上。斯恰兹还经常出现
在“今日秀”、“福克斯体育电视网”和“探
索频道”等节目中，他的照片被各种大型
广告采用。
随着成功和荣誉接踵而来，他终于把
业余爱好变成了自己的职业。他的成功印
证了那句名言：“在艺术的道路上，从来就
不分业余还是专业。”现在，斯恰兹与妻子
又在纽约合作开办了“斯恰兹／奥恩斯坦”
工作室，专门从事艺术创作和广告摄影制
作。正像斯恰兹自述的那样：“我拍照是因
为我必须去做，必须创作意味深长的图像。
我的私人工作源于我的热情，而我的商业
工作则向我提供了必要的资金支持，使我
可以完成热爱的工作。”他也曾说过：“我
渴望拍摄出风格独特、壮丽非凡的照片。
我确实喜欢人们观看我的照片并发出赞叹
声。”的确，他做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