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变 从自我消解到城市迷彩
刘勃麟从小就是一个优秀的学生,不管是在成绩方面,还是在学生活动中,他更是一个对美术极具天赋的孩子。初中三年级时,他参加了教育局举办的艺术节美术评比,老师错将他的作品混入高中部,而他却获得了高中组的一等奖。毕业后的他在踏入社会后,却并不像学生时代那么如意。因此,对于怀才不遇的愤慨、不满和质问的情绪,也逐渐表达在了这些看似冠冕堂皇的标语中。
但是,在之后的几年中,刘勃麟的背景逐渐从大标题和废墟变为了城市和自然的景象,他的作品也有了一个共同的名字“城市迷彩”。
2007年,刘勃麟去了一次欧洲,他在意大利的歌剧院和英国的电话亭前又一次隐身。在《斯卡拉歌剧院》中,殷红的观众席布满了整个画面,一个若隐若现的透明物体坐在第二排的椅子上,东方人严肃的五官还是依稀可辨。据刘勃麟介绍,这一时期的作品中,他已经开始关注东西方文明的对比,这些作品表达的是他以东方身份在西方经典前的“入侵”。
如今,刘勃麟更多地是将自己隐身在鸟巢、壁画、树林、乡村、黄土等自然人文环境中。虽然还怀着对当年苦不得志的惋惜,现在的刘勃麟更愿意关心的是人与环境的关系。在他看来,环境对人的影响已经超出了人们的意识,而人的因素对环境发展的影响也值得重视。
在这些作品背后,反思的元素已经远远多于泄愤的元素,质问也逐渐变为询问;唯一不变的,还是刘勃麟“自我消解”的心态。借着“隐形人”系列作品的问世,刘勃麟将他的许多疑问付诸作品之中。他希望能在作品中提出疑问,分析疑问,同时也能在长期的探索中找到答案。
艺术 用身体来演绎的精神
辗转于不同的场景,刘勃麟边问边画,即使是在下雪天只穿一件毛衣,在户外一站就是三四小时,他也始终坚持着。有时候脚站肿了,膝盖麻了,他也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还记得刚开始创作“城市迷彩”的时候,他直接把颜料涂在皮肤上。皮肤过敏时又红又痒,时间长了,刘勃麟感觉受不了了,觉得自己这样下去可能不能再画了,但是又觉得自己心里的气还没有消透,终于还是找到了用面膜代替的方法。
即使如此,很多人还是会问,“城市迷彩”何以成为艺术?
这不禁让刘勃麟想到了自己1999年第一次到北京的经历。“99年应该是中国的雕塑年,北京举办了很多雕塑展,那是外国对中国雕塑教学的观念更新影响最大的一年。”
在所有的展品中,有一件造型类似台阶的作品,虽然不记得名字了,但是刘勃麟却清清楚楚地记住了它。“那是一个艺术家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做的一个特别简单的东西。”玄机就在台阶的材料上,艺术家将木板放在水和空气中进行自然变形后,再加以矫正,然后再变形,再矫正,经过反复的制作后,木材展现出的岁月是那么贴近自然。而最震撼刘勃麟的,是艺术家的这种精神。“其实我非常钦佩艺术家的这种献身精神,他们的这种精神、这种韧劲非常感染我。”
艺术还可以用这种方式来体验。刘勃麟用他最擅长的雕塑举例,在他看来,做完一件雕塑来欣赏技艺的成果,确实是艺术的一种表达方式。然而,现代艺术已经将做雕塑的过程也融入到了作品中。这种情况下,艺术中蕴含的不只是形体,更是一种精神上的力量。
“我做‘城市迷彩’也是这样。”
答案 那么遥远又这么接近
人与环境的关系是刘勃麟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2011年2月,刘勃麟在接受一家美国媒体采访时,尝试着给了自己一个答案。他说,人是单个的人,同时也是脆弱的个体。“人作为个体很容易受到外界环境的影响,在我的作品里所呈现出的人的无助感,或者说疏离感,其实都是来自一个人不能独立思考和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带来的。”
当刘勃麟接受我们的采访时,他告诉我们,他之前的挫折,不是因为他做得不够好,而是因为在环境中,一直没能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位置。在他看来,人和环境的关系应该是很和谐的,应该是互相依赖,互相促进的。
尽管如此,刘勃麟还要继续寻找答案,因为在他的作品里,他还是那个消解在背景中的人。他解释道,我用“消解”,针对我自己,我对自己开一个过分的玩笑,无所谓。
今年,刘勃麟已经想好了一个初步的计划。3月底,他打算到法国巴黎走一趟,之后是意大利。到当地的一些快要消失的古迹去作个画,留个作品。
“去找那些人类起源时的古迹,像庞贝古城,想去拍一些这样的迷彩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