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联生活周刊》对话爱德华•伯汀斯基
《三联生活周刊》:你是什么时间开始拍摄工业景观的?
爱德华·博廷斯基:80年代早期。当时我在尼亚加拉大学学习影像艺术,假期的时候我开始了两周的美国之行。当我到达宾夕法尼亚州的Frackville时,发觉自己正身处一幅超现实主义的画面中:高速公路旁是山一般的黑色煤渣堆,远处是白桦树与绿色的湖水。这还是地球吗?我决定将它们拍摄下来。此后的一年内,我反复看这组照片,逐渐意识到这就是我要拍的:人类工业在地球上逐渐积累所留下的景观。
《三联生活周刊》:矿山、工业垃圾、油田这些侵损地球的工业,在你的作品中却呈现出壮丽的美。在拍摄中,你是如何平衡真实与审美的?
爱德华•伯汀斯基:真实与审美之间有个模糊地带,我的镜头对准的就是这里。摄影师必须对所见到的事实保持敬意,必须忠于事实才能向观看者传达参与感与关心;同时一副丑陋或者吓人的照片也不利于传播。因此我在找准拍摄目标后,会长时间在当地观察,寻找现实世界中既有的审美的真实,然后记录它们。
《三联生活周刊》:你的作品喜欢做前后对比,却省略其中的变化过程。这是你的摄影风格吗?
爱德华•伯汀斯基 :可以说从80年代以来我的作品都在表现人类工业积累最终形成的结果。从无到有,这种对比暗含着工业的速度与发展规模。但从2000年左右,我也开始关注工业发展的过程。就如同我一直关心的是三明治上下两层的面包,现在我开始注意这里面的馅了。这也是我到中国拍摄的原因,中国的工业发展速度举世瞩目,这正符合我的拍摄主题。
《三联生活周刊》:是什么让你最终决定来中国?
爱德华•伯汀斯基 :2002年我在加拿大的汉密尔顿看到一个巨大的废弃计算机垃圾堆,我对它们进行了拍摄。两年后我再回到当地,发现这个垃圾堆消失了,当地的工作人员告诉我,它们都运到中国做工业回收了。这个线索让我最终决定来中国。
《三联生活周刊》:这是你第一次来中国吗?拍摄了哪些地区?对中国印象如何?
爱德华•伯汀斯基 :我从2002年起,一共到过中国5次。曾经去三峡大坝、香港、厦门、上海等地。印象最深的是三峡大坝,这个工程让我震惊,它是人类正在进行的对环境影响最大的工程。除了建设工地,那里的拆迁场面也让人惊讶。我拍摄了一组对比照片,前一幅是繁华的小镇,两周之后,变成废墟;另一幅是正在拆迁的小镇,两侧的废墟中间仍然保留着一块菜地。在厦门,灿坤企业的规模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几万工人在一间厂房里工作,这种景象我从未见过。香港的楼群密度和上海的城市改造工程都让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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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这样的一部纪录片,人造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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