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里响起枪声,倒下的猎物被剥下皮孤零零地扔在地上,猎人脸上的血迹未干,大卫迅速记录这场博弈。动物保护协会的人在遥远的地方呐喊着,希望这一切现状能有所改变。

大卫遇见乔西时,乔西只有12岁,手里握一支已有年月的猎枪。她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和骑手,与父母一同来到南非,并将在此猎得她的第一只非洲动物——非洲野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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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猎人的摄影师

大卫拍摄《猎人》专题已经超过两年时间,这一次在飞往南非的途中,又遇到几个打扮得像树木、机械笔挺的男人,他们的行李是一个个步枪盒,行李员正木然地往上贴“枪械”的标签。

显然大卫此刻更想知道的事情是,这些人是谁,他们将往何处去?更重要的是,一旦他们到达目的地,将被等待他们的导游和职业猎人引向“另一个目的地”,并将会做些什么?

因为在大卫眼里,那些白人猎手都是从这些拿着步枪盒的人开始的。而他们中的一些人曾说过,他们为打猎支付的费用实际上是可以被用于保护所猎杀的动物。

这个诡异的逻辑令大卫觉得难以置信,他开始时不时地翻阅《游戏结束》,那是彼特·比尔兹谈论狩猎的一本书。这位有远见卓识的摄影师和环球探险家在书中说道:“大概50年前,人类不得不被保以免受到来自野兽的伤害,而如今野兽却必须被保护不要受到人类的伤害。文明的进步呼唤着这种‘野蛮游戏’的废除,而这些博弈正是非洲生活的主要标志”。

正是从《游戏结束》这本书中产生对非洲打猎“游戏”的疑问,从两年前开始呼唤着大卫用纪实的方式对他们进行观察、探索和记录。

豹猎人(二) 纳米比亚

和猎人生活在一起

拍摄项目决定了大卫必须与猎人一起生活,他与乔西这个猎人家庭呆在一起,观看他们打猎和收拾猎物的整个过程。每一次打猎的瞬间都是决定性的,正好与摄影的决定性瞬间不谋而合。他给乔西拍照的时候恰巧阴天,她在天蒙蒙亮时猎杀了一只鹿并已经在返回营地的路上。大卫十分清楚乔西的美丽,如果此时再有那怕是一丝微弱的光线将非常有利于自己的拍摄。幸运的是见到乔西的时候太
阳刚好落到了云层下面,一种看似不真实的光线营造了幻境的感觉,而这种美妙的氛围持续了大概1分钟时间。

大卫没有对乔西的姿势进行过多的摆布,只是最自然地拍摄了她打猎完毕骑马回营地的中途休息状态,对于一个12岁的女猎人,大卫想要探索的是一种刚柔并济的气质,而乔西的空灵之美和死相安宁的鹿正好为照片创造了这样的意境。当然,一个小姑娘猎得一头野鹿的经历或许在别人看来根本不具有危险性,但其实大多数时间,危险的狩猎游戏是需要一定的“钢铁”意志,为那些从事激烈战斗的猎人拍摄肖像需要时间,也需要勇气。

女猎人和牛羚 纳米比亚

游戏必须得到控制

大卫曾经跟着一群猎人在纳米比亚猎杀豹子,尽管最后在照片结集的时候,他有意挑选猎人们的肖像和他们的猎物组成一组故事,可从猎人脸部、身上以及眼神里,都能看到肾上腺素暴增后的痕迹,令人情不自禁地幻想几分钟前的追猎场面。而在之前这个打猎团队,刚被一只猎豹袭击并造成好几人重伤。经历了这样的危险之后,不得不发人深省的是,人与动物正在这片无垠的非洲大陆上进行最为惊心动魄的血淋淋的决斗,难道就没有更为和平的处理方式吗?

对于大卫来说,这一场场打猎游戏都是非常情绪化的主题,他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与拍摄对象生活在一起,共享每一份新的体验:吃饭、睡觉、寻觅猎物、追捕。要保持超脱的态度十分困难,可作为纪实摄影师,又不得不尽可能保证客观,同时进行自我的思考。

“我在刚开始这个项目的时候或许有不同的观点,但现在我很坚定地相信捕猎和保护必须同时进行。我不是一个捕猎狂热者,我是一个摄影师,一个非常现代的、针对这一产业的观察者。而且通过我看到的东西,我深深确信只有通过对话和理解才能在自然和人类之间营造持久的和谐状态。”大卫与他的团队仍然在继续这个拍摄项目,多年的经验总结之后,打猎就不再只是打猎,而拍摄打猎也不仅是拍摄那么简单。

女猎人乔西与雄鹿 南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