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美国西部失落大大地

停车点都在悬崖边,走几步路就可以俯瞰无底的峡谷;沿步道走下谷底,抬头则是插天成林鳞次栉比的岩柱。 清晨傍晚时分有绝佳的光线色彩,一秒之内,五彩变化万千,我们感叹上帝把不属于地球的景色遗漏在了这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

1.科琳夫人在镜头前比较紧张,私底下她可非常热情善言 F8,1/700秒,ISO100

2.卡里寇鬼城的标志之一:淘金时期遗留下的水车 F11,1/800秒,ISO100

鬼城里有醉酒大胡子请客

窗外除了沙土还是沙土,远处清晰可见向上蒸腾的热气;行驶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I-15州际公路似乎看不到尽头。在沙漠里开车容易昏昏欲睡,可是时不时迎面驶过的美式货柜车又让我的精神为之一振,仿佛“擎天柱”一般的美式货柜车总能轻易地成为沙漠公路中的焦点。

突然远处出现一个接近5米高的牛仔路标,上面写着“卡里寇鬼城”;地图上没有关于卡里寇的介绍,这反倒激起了我们的好奇心。驶进这个地方,发现这里没连锁店,没有大公司开的煤气站,没有几乎遍布每个美国小城镇的快餐业分店,没有沃尔玛,没有得克萨科加油站,没有壳牌公司,没有麦当劳和伯格金,也没玩偶盒商店。顺着一条小路,我们找到了停车场,在其入口左边,右边一个卡里寇简介图:只有一条主干道,称为主街(Main Street),蜈蚣似的左右各几条小街延伸出去,方圆不过几百米,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小镇。

主街的两边房屋大都木质结构,能留下来的自然都是当年的精华,门前有个牌子,说明是邮局、酒馆、发廊、澡堂乃至监狱,还有一些极具牛仔氛围的物品:西部风格浓重的马车和歪歪斜斜的车轮,土坯房的残垣断壁和粗犷硬朗的仙人掌⋯⋯
置身其中,仿佛电影场景一般。

我们来到镇上唯一一家酒吧“卡里寇餐馆”,正巧碰上一哈雷车队也在里面歇息,推开门,喧闹的气氛顿时给这个人迹罕至的小镇增添了许多生气。大胡子和大胖子仿佛就是开哈雷的准入证一般,现场的酒鬼们的打扮如出一辙,在场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一个看似领队的大胡子;他的目光就像探照灯般灼亮,看到我们进来,他朝着侍应生高声喊道:“来,欢迎外乡人,喝一杯。”很显然,这位热情又好客的领队显然有点喝高,不过有免费的馅饼从天上掉下来,又何乐不为?科琳夫人就立在吧台后面,她经营着这家荒漠里的酒吧,熟客都知道她,甚至,那些匆匆的过客也惦记着她,还把她的芳名远播他乡。她对我们说:“来这里的人,从来没有停留超过10分钟。”“什么?你是说10分钟还是100分钟?我有听错吗?”我们惊叹。“没错没错,从没超过10分钟。卡里寇曾经是个因开矿而热闹的小镇,后来矿没了便人去楼空。现在政府把留下来的小城装点一下,收6块钱美金的门票,让人进去回顾西部开发历史。现在,人们只是把这里当做洛杉矶和拉斯韦加斯长途旅行中的休息站”。

最后,科琳夫人提醒我们:对于爱摄影的朋友来说,如果时间充足,完全可以等到夕阳西下的时候再好好拍摄,因为这时整个小镇在金光笼罩下将会异常美丽!

接近于圣地的纯净

清晨的锡安国家公园就让我体会了这股神圣的力量。也难怪这公园称做锡安,仿效犹太人的圣地。

犹太人的锡安山在耶路撒冷东边,而以色列人自称是锡安山的女儿。美国人是称不上锡安的儿女的,然而这国家公园给人的短暂互动,却也有着永恒的力量,让游客永记着那一刻的疼爱。记得在清晨在站在锡安公园的东入口, 望着锡安峡谷,那种感觉额外特别。这个由处女河(VirginRiver)凿开的峡谷,是雄性的,而它的雄性,来自峡谷两旁的峭壁山头,一字排开,鳞次栉比,感觉虽是冷峻,可是却蕴藏着最没有遮蔽的安全感,像是严父。这种父性,环绕出一个你无法不觉得受到保护的旋涡,我的心,已然在旋涡中蛰伏了。

美国西部独特的地方,就是没有多少人文的气息,可是自然的原始质朴,却让人看到了人文精神的原点,是一种接近宗教的感动;这种力量,锡安国家公园表现得至为明显。美国土地辽阔,于是有人称这个国家是冒险者的天堂、是充满机会的土地;然而,事物总是有着正反两面:这两个吸引人的名词后面,也就意味着美国的寂寥。人与人的互动少了,尤其对西进的拓荒者而言,他们无时无刻不面对着让人畏惧的大自然,于是他们一方面要超越大自然,另一方面却敬畏着它。一如数千年前的希伯来人,面对锡安山,只有低头称女儿。如今物换星移,这锡安精神搬到了犹他南部,自然的父爱如昔,而我们的敬畏依旧。

有趣的是,锡安峡谷的某一段山头,就称做“三圣父”,Three Patriarchs,而希伯来人根据旧约圣经,就称他们的祖先为三圣父。从东口入锡安公园,就是往三圣父的跟前开去,整条路,就明摆的是条朝圣的路。而我的心,也随着与三圣父越来越近,而愈加紧张了。山路蜿蜒,然而我全无“横看成岭侧成峰”的艺术心灵,有的却是接近目标的急促,是基督新教精神,要人全然地投入,我便在这里,投入神的怀抱。

石拱窥视夕阳之眼

傍晚时分,到达拱门公园旁边的城市——“抹布”(Moab)时,虽已精疲力竭,脑子却还在高度兴奋中,记忆依然停留在山谷里。

次日凌晨, 为了能拍到精致拱门(Dedicated Arch)日出的景象,五点就开车进了公园;山路崎岖,漆黑一片,我们尽量放慢速度,以防撞到野生动物。其实这里早就声名在外了,精致拱门高约52米,是拱门国家公园的地标;2002年盐湖城举办冬奥委会时,圣火就穿过了拱门。

因为走错路,我们开到山下时天已微亮;无暇顾及两边的景致,一路狂奔到山顶。站在山顶,我觉得这是一个无法和现实相连接的地方,那一个个天然红岩拱门,似无数只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窥视着你。气温渐高,公园就像一个大火炉,似乎要吸干人们身上的每一滴水分;其实“魔鬼的花园”只是公园内的一个景点,但在我看来,用它形容整个公园也不为过,真的是名副其实。

等到了黄昏时分,夕阳斜照,岩色深橙,暗影伏地,浑不似人间景色。

上帝在这儿打翻了调色盘

大盐湖带给人们的惊讶不亚于于黄石公园喷彩色颜料的热泥泉,堪与约旦、以色列的死海相媲美,那是另一种能震撼人们心灵的自然奇观,是自然赐予人类的珍贵礼物。

从盐湖城朝西北方向,行驶了个把小时后就能看见色彩浓重的大片湖泊,这边是鼎鼎大名的大盐湖(Great Salt Lake)。这里的景色非常超现实,看过犹他州的南边,我们都觉得这里好多的地形景观和智利北边的沙漠非常类似。大盐湖也是,只是更大,像是海一般。浅浅的湖面映着瓦沙奇山,蓝天之下,白云的点缀,在岛上不论走到哪,看向盐湖,怎么看都是一幅美丽的水彩画。蓝白颜料调过了水,大片的晕了开来,非常漂亮。

景色虽好,可是高盐分使得湖区并没有太多生物,最常见的便是丰年虾,在湖边即可看到大量的它们在蠕动着身躯;可别以为大盐湖就是生命禁区,其实这里还是有着丰富的野生动物资源,对于摄影人来说,除了美景,还能拍到各种动物,羚羊岛上野生动物众多:主要是叉脚羚,美国水牛、形体巨大的野兔、还有野猪和野狼。此外,岛上还有着不少的经典徒步路线,短程的来回都不到一公里,长程的从10公里到20公里都有,我们看到不少人在野路上骑脚踏车;走过沙滩
之后,很多人在岸上戏水,也有人换了泳衣就下水了,和死海一样,这里可以让浮在水面上。

暮色降临,没有一望无际的白茫茫盐滩,而只有漫漫夜色中的宁静。公路在盐湖滩中间穿过,全速开车行驶半小时两旁还依然白茫茫一片,印象深刻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