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B,即Henri.Cartier.Bresson 亨利.卡蒂尔.布列松,世界上最知名的摄影家之一。围绕着“HCB”的名词有:玛格南、纪实摄影、街头摄影、决定性瞬间、大师、绘画…… 他被无数人奉为偶像,其摄影理念与作品也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摄影人。但,你对布列松到底了解多少呢?为此,我们转载了摄影札记中的“HCB”系列文章,作者为台湾新闻学人Aura,博客(需代理)。在这系列中,你将前所未有地与这位殿堂级的摄影大师“亲密接触”。

相机神话

笔者在《布列松(一):谁是HCB?》中曾提及在台湾并无直接的学位论文探讨布列松,那么,除去学位论文,我们看看日常生活中摄影书籍的情况是怎样。

当我们走进一家稍具规模的书店,在摄影类的书架前,我们通常只能找到两类资料:最多的是讨论摄影技巧或如何使用摄影器材的工具书;少部分则是国内外摄影家的个人创作集,或依主题、不同团体所编选出来的作品选集。有关摄影理论、摄影美学、摄影文化类的中文书籍,非常欠缺。

不仅一般书店如此,即便设有与摄影相关科系的大专院校的图书馆里,也是如此;甚至连像样的外文资料,也没有几本。也因如此,连理论书籍都缺乏的地区,要有探讨布列松的专书,更是难上加难了。

那么,何以造成这样的摄影理论与摄影思考方面的贫瘠?有其历史与文化上的因素,按郭力昕老师的的说法,他认为:

“对于这种现象,相关的教学研究机构有相当的责任。比如台湾的高等教育单位里许多学门的教育理念和教学设计,都有个可笑的弊病,就是教育总是跟着社会既存结构或市场趋向的后面走。

摄影这个学科,正是此种弊病之下的一个极贴切的例子:一般社会大众将摄影视为‘玩相机’的游戏,或至多是一项纯属技术、应用领域的知识,教研机构的人也就不假思索地将之如此定位,在相关科系里提供一两门传授工匠技艺知识的摄影课,交代了事。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高教学术界配合着社会对摄影的认知,教研环境里就永远开拓不出摄影理论研究的空间,生产不出理论的思考与成果,使学术界本身与阅读大众仍无法逐渐认识到,摄影的研习除了工艺技术性的知识之外,还有其他的面向;而‘摄影不需要思考,摄影者较缺乏抽象思考能力’这类偏狭的成见,亦将在摄影工作者本人及其他人身上继续蔓延。”

郭老师的论述,一针见血、见微知着地评析了台湾地区缺乏摄影理论的养成教育,自然,于学界的文献探讨中就不会见到相关论述。但由此一席话,可看出学界不重视,就没有相关文献的因果关系。也因此解释,尽管摄影在新闻传播与艺术间有着跨领域的特质,但在文献中却是跨领域的失落。

柏林墙西德一侧

1962,Henri Cartier Bresson,柏林墙西德一侧
1962,Henri Cartier Bresson,柏林墙西德一侧
说明这张照片前,我们不妨先想像一番,若把这张照片发表在相机论坛中,说这是莱卡相机所摄,各位猜想会得到何等回应?

  1. 一点也不锐利
  2. 天空一片死白
  3. 人物歪斜
  4. 我用DC都比你好
  5. 徕卡在哭你有听到吗

当然,还有更多更有趣的回应,就交由你自行想像了。

这种主流论调,正是台湾相机界的现状,看到相片时,仅着重器材面而完全忽略其他审美条件。我们在上篇第三部分《布列松其人》中提到,《决定性的瞬间》预计在美国上市时,书商希望他能在摄影集中加入一篇类似《布列松教你这样拍》的文章,差点让这本书无法在美国面世,我们便可知布列松对器材的态度了。

另一方面,郭力昕认为台湾摄影界中最欠缺的就是思考能力,只会人云亦云地复制影像。“思考能力”是众多杰出摄影家、摄影学者所一致推崇的能力,以布列松的话来说,是:

“经过加工或导演的影像我没有兴趣,如果我进行判断,那就变成了社会学与心里学的层次。”

“有些人的相片是事先安排好的,也有人出门发现影像、捕捉照片。对我而言,相机是素描簿,是直觉与反应的工具,是同时驾驭疑问与回答的瞬间。”

“为了赋予世界意义,摄影者必须感受到自己摄入取景器中的事物。”

回到这张相片,这是1962年在西德的柏林墙前拍的照片,稍有历史知识的读者都能了解“西德”与“柏林墙”所代表的意义——冷战。

男人们望着的是一墙之隔,却无法回到的故乡,从1961年的铁丝网,到砖墙,他们三人大概无法想像,还要再等27年,才能前往他们视线所注视的地方。

有部数码相机的广告值得玩味,它的口号叫“恣意攫取决定性的瞬间”,这句神话般的口号如信条般铭刻在众多器材迷心中,但很遗憾地是,当年布列松拿起徕卡,不是因为它”好”,而是它”不好”。发烧友们,各位知道这件事吗?

布列松的”决定性瞬间”,不是被某种特定相机品牌把持的专利,更非”只有某台相机加某种镜头才能得到”的非理性盲从。布列松告诉你要思考、要判断,更要懂社会学、文学和心理学,当你所学愈多、愈善思考,那些智慧就会反应在你的相片中,关于此论点,将在以后的文章中继续引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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