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克里雅河畔

陈亚强

2008年,在一次旅游拍摄活动中,我来到了新疆于田,走进了克里雅河最下游的达里雅布依,这里地处大漠,人烟稀少。多年来,中外考古学家在此发现了大量文物古迹,使得这个孤寂的村落充满了神奇。

达里雅布依自古以来就生活着一群克里雅人,他们住着四处透风的草房、吃着常年不变的食物、喝着苦涩泛黄的井水、用着古老相传的工具、穿着黑布长衣、骑着骆驼和骡马行走。他们思想单纯、性格豪爽、没有烦恼、没有斗争、没有奢求。这里每户人家的周围都有一片胡杨,每户人家都养着一群山羊。他们倡导人性、珍惜生命、从不狩猎、对身外之物十分淡漠。他们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精神家园,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在漫长的岁月里,祖祖辈辈在此生息繁衍,世世代代过着安逸的生活,重复着远古的习俗、传承着古老的文明,有着许多迷人的景观和动人的故事。

会场外。
会场外。
克里雅人属维吾尔族,相传他们四百多年前迁徙到此。他们经历兴衰、敬畏祖先、讲究礼仪、从不在长者面前大声喧哗,虔诚地保持着自己独有的宗教信仰。克里雅人信奉伊斯兰教,每逢红白喜事,都会从很远的地方赶来,即使是儿童的葬礼,全村人都会放声哀哭。克里雅人不吸烟、不喝酒,甚至路不拾遗,家不锁门,夜不闭户,民风淳朴。

我曾十几次往返于江苏常州和新疆达里雅布依之间。在达里雅布依的日日夜夜里,我这个来自六千里之外的异乡人经历艰险,一直试图寻找一种不带任何猎奇和偏见的视角,用影像来反映克里雅人这种独特的生活方式,表达我对他们的敬意,让每一个瞬间都能涤荡自己的心灵。

但令人遗憾的是这些年来,南疆昆仑山的冰川、湖泊、绿洲迅速萎缩, 克里雅河的水位逐渐下降,沙漠化不断加剧,胡杨林成片枯死,新的沙尘源正在急剧形成。这里2005年人均收入不足1300元,2009年也只有1952元,他们只能在温饱线上挣扎。面对生态环境的变异,克里雅人正在面临希望与绝望的抉择。

面对我从达里雅布依带回的一摞摞照片,犹如一页页日记,它不仅记载了自己的工作,也记载了我每一天的情感和生活……但愿自己的摄影作品能在更多的读者中传播,能在时间的长河中延伸,也希望更多的人们通过我的照片,去关注克里雅人,关注克里雅人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