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海——五分之三严肃五分之二浪漫
选题策划:本刊编辑部 执行:郭兴欣 文:郭兴欣
图:周伟 秦玉海提供 服装提供: The North Face 化妆:颉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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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海
1953年出生，河南省人民政府副省长、省政府党组成员，省委政法
委副书记，河南省公安厅厅长、党委书记兼武警河南总队第一政委、党委第
一书记。秦玉海先生创作了大量优秀风光摄影作品，曾主持举办的“焦作山
水国际摄影节”，促进了焦作旅游业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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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秦玉海”这个名字，很多人第一反应是——地铁灯箱。2006年11月
起，北京一号线等地铁站相继大规模展出的“透过镜头看河南”的摄影作
品中，大部分署名都是“秦玉海”，而他的日常身份其实是河南省人民政府
副省长、河南省公安厅厅长。
1月初，郑州，阳光从雾霾中散射出来。秦玉海在办公室迎接我们。进入河南
地面，当地协会的朋友多跟我们谈起“秦氏曝光法”。我们好奇，所以一见
秦副省长的面，就从这个曝光法谈开，秦玉海一听这个话题，谈兴骤起，办公
室里本来局促的气氛，也迅速轻松起来。
“秦氏曝光法”
2000年夏天，河南省焦作市的云台山里还很安静。
7月，正午。
云台山山里还是清凉的。秦玉海一进山里就把衬衫穿上了。他和助手背着哈苏
503CW在草没膝盖的山间小道上穿行，时不时惊起一只正在孵卵的鸟，或者踩到
一只刚好从草丛里路过的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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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空气湿润清凉，像是直接从山泉里蒸发出来的。秦玉海沿途拍着，走到了
山顶，于是坐在山顶树下的大岩石上休息。
目之所及，是几千年前地壳运动为这里创造出的绝美风光，南太行刀劈斧削的巍峨
之下，在云台山地段却隐藏了柔美秀丽的风景。曲折陡峻的山路旁，流水却没有急
湍而下，而是顺着山路缓缓流着。奇峰异石之间的原始森林至今保持着最初形成时
的繁茂，其间隐藏着沟谷溪潭、飞瀑流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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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海在山里走着，能分明听到前方水流从高处跌落下来的声音。“这么好的景色，
应该让更多人知道。”他跟我说。前两天刚从加拿大尼亚加拉大瀑布景区考察回来，
他就忍不住对焦作的云台山动起了脑筋。河南焦作原本是煤矿产区，发展旅游业的
计划将使这里完成一个彻底的变革，但是胜算多少，秦玉海并没有把握。而整个领
导班子里支持他的人也只有一个。经过争取之后，发展旅游的方案通过了。
秦玉海召集了当地几位骨干摄影师，准备先为云台山出一本画册，用于宣传。“我
把整理上来的图片看了一遍，没有一张满意的。一个不玩摄影的人凭什么说别人拍
得不好？！大家肯定都会质疑，我就干脆自己拿着相机开始拍。”
秦玉海家人说，自从开始摄影以后，能看到他的机会就更少了，原来周末加完班他
还能回家，现在，工作完就上山了。刚开始拍摄的时候，每次拿到底片，都会看到
明显的暗角，细节缺失很严重。在山里拍摄有个问题，山顶已经接近大顶光了，山
下的水潭还没有晒到太阳。按照常规曝光，很可能出现部分过曝，部分曝光不足的
情况。通过反复的拍摄，秦玉海总结出一套能适应这样情况的曝光方法。
“山里最常见的就是光比太大，按照传统的曝光方法，还得需要18°灰板，或者对
着手背曝光，都太麻烦了。在山里拍的时间长了，我总结出一套自己的曝光方法：
胶片的宽容度有三挡半，我在拍摄的时候，首先选定中间调的景物，即中级灰。然
后在高光部分，超过一挡半的时候高光没层次，低光部分，超过两挡，暗部也没层
次，我把拍摄对象严格控制在三挡半内，保证所有的部分都有层次。这个办法是能
够让你在拍摄时就预见到拍摄效果，保证拍摄质量。而且影调也可以随意调整，你
选择的‘中级灰’偏亮或偏暗，会让你的作品呈现不同的效果。”秦玉海说。
十年一剑
2000年以前，焦作的主要经济收入来自于煤矿，是典型的“黑色城市”。去年夏天
我们受邀驱车前往云台山的时候，这座城市已经完成了它彻底的变革。秦玉海经过
十年的精心运作，终于将云台山打造成著名的旅游景点，每到旺季就游人如织，原
本600万的旅游收入，增加到两亿多。
秦玉海把自己的摄影作品制作成宣传册、挂历、台历等多种形式，当做礼品赠送，
还让旅游部门特制了“大篷车”，挂着他拍摄的云台山，去周围的省市宣传。渐渐的，
本省和周围省市的人开始知道、了解云台山，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把这里作为短途旅游
目的地。
云台山很多地方的名字都是当地人世代流传下来的，秦玉海为了整体的包装，给山里
的景区改了名字，以“峡谷”为统一称呼——原来的小寨沟改名为潭瀑峡，老潭沟改
名为泉瀑峡，最出名的红石峡由原来的温盘峪更名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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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改名字这事，我也不是刻意想的，我一年几乎80%的时间都在这个山里，没有人
比我更了解云台山，比我更了解这里的景色。每次我去拍照片，正在拍摄的时候，说
不定什么时候来了灵感，我就随口说下来，他们就帮我记下来了。还有景区里的很多
垃圾桶，这些也都是我自己亲自定的地方。我长年累月在山里走，走到什么位置需要
垃圾桶，都是我自己的亲身经历。”秦玉海至今说起云台山创始之初，依然目光灼灼。
秦玉海说，他最为人所知的作品《云台山风光》、《焦作山水》其实是“责任之举和
实用之作”，为焦作云台山的推广起到了积极的作用。所以，这些作品最大的特点就
是：景色全、大，清晰表现具象的山水。这也是“秦氏曝光法”的重要作用所在。
在推广阶段，秦玉海作品的主要目的是让别人“清清楚楚地看到这里的景色”，在取
景的时候，他以景点为单位拍摄，尽量把景点的全景都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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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秦玉海拍摄了一组新作《真水无香》，完全颠覆了原来的拍摄内容和风格，
但拍摄方法依然得益于“秦氏曝光法”。
“离开焦作以后，许多摄影圈内的朋友动员我去各地拍一些名山大川，无须局限于
焦作山水。但我对焦作山水的眷恋意犹未尽，总感觉焦作山水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拍
出来，特别是云台山的水，那份清澈纯净、那份聚散依依、那份波光水影，一直让
我魂牵梦绕，仿佛是对我昭示和诉说什么，却又秘而不宣、欲说还休，使得我每逢
周末假日就想到那里去。也许正是因为有了这种难以割舍的感情，才有了对水体更
多的感悟和发现。”秦玉海在《真水无香》的自序中写道。
这些作品，终于不再是职责所在，而是秦玉海对摄影的真想法、真领悟所在。
从具象的大场面，转成抽象的小细节，秦玉海依然游刃有余。他用8×10大画幅相机，
对准水面上的波光，捕捉光的轨迹。这些微观的细节在被放大以后，变成了一幅幅抽
象画，其中的韵律是只有自然才能勾勒出来的。
有魄力和很细腻
在拍摄秦玉海之前，我们讨论了很多的拍摄方案，原本打算和他一起去云台山，但是
因为公务繁忙，最终没有成行。于是，有了现在大家看到的拍摄方案，希望把他的工
作和生活中的两面体现出来。见过秦玉海几次，每次他都是标准的深蓝色西服，衬衫，
不打领带，外面加一件风衣。为了营造另一个形象，我们要求他改变形象。
他爽快地答应了，并和我们一起去挑选户外服装。他一进来说：“挑吧，我穿红色的
也行！”这位铁腕的副省长、公安厅厅长感性细腻的一面让我们微微惊了一下，之后
的拍摄在他十分的配合下顺利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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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拍摄，我们专门准备了一台古老的8×10移轴相机。秦玉海到片场，看到这个相机，
就摸着镜头说：“这个镜头可是老镜头了。”这支福伦达手工打磨的老镜头正是这个
相机的经典所在。之后他开始拨弄相机上的各个按钮和拨轮，他看着我们说：“这个
老相机，估计咱们这里面也只有我能弄明白。”
拍摄完之后，我们开始收拾片场，秦玉海站在老相机前小心翼翼地把相机和三脚架拆
下来，把快门线拧下来，整理好说：“小心快门甩到镜头上，慢点拿。”
2004年秦玉海任河南省公安厅厅长以后，使河南公安工作实现了跨越式的发展，形成
了“河南公安现象”。他的工作方法很简单，自己上一线，自己掌握详细情况，严格
执行规定。秦玉海的秘书跟我们说：“他周末几乎都在办公室，一坐就一天，但是司
机要随时准备，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下到市里、县里，检查或者开会。”
周围人给他的评价统一是——精力充沛。他每天高强度的工作后，晚上都坚持散步3公
里左右，只要有时间还坚持出去拍照片。
“你真喜欢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根本不觉得累和辛苦，我享受啊，就是因为做这些事情，
才能总是保持旺盛的精力。”秦玉海说。
中午我们一起吃饭，他跟我们说：“春天云台山的桃花是最美的，我又得去拍照片了。
我得看看拍桃花我能拍出点什么新鲜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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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之友》：您的作品量很大，但是看您的底片量不大？
秦玉海：我一般测光之后只按三四张，然后挑一张，照片就是一个瞬间的优秀。
《摄影之友》：您拍云台山已经10年了，现在还有哪些吸引您去拍摄？
秦玉海：其实每次去我都不是重复拍摄那些景点，具体的景点对我来说只是素材而已，
摄影对我来说有尝试、实验的性质在里面，我的曝光方法可以有很多种演绎方法，拍
完具象的、抽象的，我还想尝试另外一种风格。
《摄影之友》：您的作品很少有剪裁和调整，这是您的拍摄习惯？
秦玉海：对，我都要求自己在拍摄的时候把能完成的都完成，如果拍摄的时候稍微有
点失误，后期调整再有点失误，作品损失就太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