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桂——在无悔的希望中

图/文:高特宏

何 桂,出生于1938年,1961年进入乐凯,曾任物资供应部副处长,是乐凯2型胶卷转成BR100彩色负片事件中的主要成员。1998年退休。

[prettyPhoto url=”http://img.fotomen.cn/2010/11/lekai.jpg”][/prettyPhoto]

何桂坐在乐凯家属区的小院里,用很远的眼神看着不远处的乐凯工厂。他现在在等着乐凯建厂60年的庆典,虽然已经退休,但他还是像原来一样,习惯性地期待着乐凯的进步。他说应该为一件事情执着一辈子,那样便会过得很幸福。。

采访前,何桂在电话中说到自己退休十几年来乐凯厂生产的东西已大不相同,但对这些新产品虽已退休多年却如数家珍,“像去年上半年在二厂华光数码印版生产线的投产,下半年‘乐凯数码彩色相纸’由于获得首批国家自主创新产品称号后的加大生产,还有前年年底,乐凯光学级聚酯(PET)薄膜等几个新系列产品也获的很多创新奖⋯⋯”

采访结束后,何桂硬要塞给我两个大桃子,说在回京路上可以抗饿解渴。第二天早上,我睡眼朦胧中收到七十多岁老人家的短信——“全称:三醋酸纤维素”,一个采访时遗留的问题。正是在谈到一辈子都在为胶卷生产奔波的只言片语,验证了他无悔人生的信条。

多难都过来了

何桂的家,在乐凯最老的生活区,已有四十多年。早已褪色的红砖墙与新安装的门窗显得有点不协调,楼下院子里种的瓜藤已爬满一棚,五年的石榴树果子也已成熟,都到了收获的季节。

与老先生相对面坐下聊起,才知道原来乐凯1958年建厂时曾宣称属于苏联援建156项之一,其实谁都说不清楚。只是由于流延机、涂布机,整引进的,所以表面上看是苏联援建。这样的情况导致乐凯技术链和资金链都没有保障。

“当时所谓的专家队伍,其实就只有一个人,了一年左右,后来由于中苏关系破裂也就走了,设备也没再引进,参差不齐,关于胶片的配方更是一片空白。原计划整个厂建造占地三亿五千万平方米,后来也缩成一半左右。”何桂掐灭了谈话以来的第五根香烟。“设备不齐,只能缺什么补什么,尤其是胶片制造的之外的配套设备,比如当时冷冻室的蒸汽喷射制冷机的试制,就是由哈尔滨的工厂生产的。”

除了设备问题之外,另一个棘手的问题是没有配方。所以厂里最早建了一个小型涂布实验车间,作用是配合大生产,用来摸索和测试厂里研究出来的配方是否得当,实验配方成功后才使用苏联引进的大涂布车间大批量生产。

沉默的家庭领袖

谈到过往的事情何桂总是点到为止,你问得越多他答得越少,毫不接招。关于他自己的故事,我们的谈话始终处于僵局。

直到见到何桂的三儿子何晓霖,他把我带到小屋,告诉我这里原来是老人家给孩子们的小暗房,尴尬氛围才有所缓解。“正是这个简陋的小暗房,后来成就了我跟大哥在外地的胶卷冲印事。”晓霖说。

晓霖曾和我通电话,嘱咐我关于乐凯的事,尽量少提,老人家虽然退休十几年,但对胶片厂仍有着特殊深厚的感情。

“他是个开明、神圣不可动摇的家庭精神领袖,至今如此。”晓霖看着坐在窗边微笑的父亲说。“他不仅对胶片的生产了如指掌,拍照片也非常棒。那时,我们几个小孩子老提着罐子,跑到乐凯厂里去把冲洗胶卷的药水装回家,等到天黑就将药水倒入洗脸的铁盆子里,冲洗用海鸥还有梅花相机拍摄的胶卷,然后贴在玻璃窗上。小孩子玩累了就趴在床上睡觉,第二天早上醒来,一睁眼就抢着爬到玻璃上看昨天冲的胶卷。”

何桂现在的心愿是等着乐凯的60年建厂纪念币。胶片厂从建厂40年开始,每10年做一个纯银的纪念币,给老员工作为纪念。“40年的给老大,50年的给老二,60年的给老幺,以后再有我自己留着”,何桂说。

“你应该为一件事情执着一辈子,那样会过得很幸福。”何桂告诉我,而“幸福”正是乐凯最开始使用的名字,后来有了商标法,“幸福”给别人提前注册,只好更改。最后,取自“幸运”英文LUCK前后两个字母的“L”与“K”,命名为“乐凯”。

何桂介绍国产胶卷的生产过程

1:将短棉绒,醋甘,经过化学反应后生产出三醋酸纤维素作为片基(白色固体棉花状物体)。

2:片基与二氯甲烷混合,变成一张张棉胶性的半成品。

3:通过流延机加工完成片基材料制作,宽幅为一米多。

4:片基进行感光材料涂布,材料为硝酸银和其他配方。制作出不同感光度的胶卷及其他用途的胶片(如X光片,电影胶片等)。

5:进入整理车间切割打包成不同规格跟类别的成品。

备注: 上世纪90年代初,淘汰三醋酸纤维素,改成树脂片基,原因是新材料更结实不易断裂。